陶瓷脆硬,容易破碎。尤其是出土的陶瓷文物,鲜有不破损的,甚至完全碎成残片的情况也会遇见。如邮票上的彩绘红陶鼎(编号邮票《文化大革命期间出土文物》第12枚,图1),1971年在山东邹县一个原始社会晚期遗址出土,器身有明显的修补痕迹。博物馆展出的陶瓷文物,一个个看似光鲜亮丽,其实不少都是整容新貌。如邮票上的变体鸟曲腹彩陶盆(T149《彩陶》第2枚,图2),属庙底沟类型彩陶,现藏国家博物馆,盆壁上有多道修复过的裂痕(T149《彩陶》第2枚)。还有同为国家博物馆藏品的彩陶——半坡类型人鱼纹彩陶盆(T149《彩陶》第1枚),河北省博物馆藏宝元代·龙凤纹扁壶(T62《中国陶瓷——磁州窑系》第5枚)等,情况也差不多。景德镇御窑厂遗址历年出土大量明代御瓷碎片,现修复成器,可供展览者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。陶瓷文物修复,在外行看来似乎简单,实则技术含量非常高,而且绝对的慢工细活,工匠精神在这里十分突出。2014年,经国务院批准,古陶瓷修复技艺被列入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陶瓷文物修复工序繁复,拆卸、清洗、补缺、打磨、打底、上色、上釉、做旧等步骤一个都不能少,而且古陶瓷修复对技艺人员要求特别高,优秀的造型、雕塑、色彩、书法、绘画等工艺美术功底就不用说了,另外还得熟练地掌握相关的化工技术。
首都博物馆所藏景德镇窑元·青花凤首扁壶(编号邮票《文化大革命期间出土文物》第1枚,图3)的修复,就是一个奇迹。此凤首扁壶1970年出土于北京旧古楼大街元大都遗址,高18.7厘米,口径4厘米,主要以青花凤纹装饰,并加绘盛开牡丹。特别使人赞叹的是,凤身在壶腹,而凤嘴巧妙地化作壶流,凤尾则卷起成壶柄。刚发现时,壶身完整,但不久却自碎成了48块,最小的碎片只有黄豆大小。经上海文物修复专家蒋道银妙手,费时13个月后,凤首扁壶重放光华,不仅碎片原样粘合,而且修补破洞17处,补绘纹饰也恰到好处,缺失的青花线条“色分五彩”完美再现。它现在被视为镇馆之宝,但其实出窑时它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残次品。蒋先生在修复时注意到:壶柄施釉不全,壶站立后竟然向前倾斜。当然,这些缺陷参观者已经见不到了。
据一位专家介绍,“全国馆藏陶瓷类文物破损的不计其数,从事陶瓷文物修复工作的仅几百人,能独当一面的更是屈指可数,业内有种说法,修复完现有陶瓷文物起码要上千年。”看来,陶瓷文物修复人才的培养力度确要加大。尤其是被视为古陶瓷文物修复重心的瓷都景德镇,在这方面多作贡献似义不容辞。